洛尘

只愿戚顾携手一生。
浮生三叹,不叹悲欢,一叹花疏酒淡,再叹无人知弦断,三叹夜已尽,春将阑。
浮生三唱,不唱离殇,一唱明镜秋霜,再唱积尘小轩窗,三唱人已老,秋将凉。

—— 浮生六记之风情记2

吃完饭后,戚少商拉着顾惜朝在街边买了两个河灯。汴河两岸放河灯的人很多,平时夜晚河面上二三游船,歌舞升平,今天只有满河烛光,簌簌低语。今晚月亮很大,清冷的月光容易勾起了人们内心深处的哀伤。戚少商带着顾惜朝沿着河岸走,走到一棵合抱之木下,站在月光的阴影里点燃了两人的河灯。顾惜朝双手捧着河灯蹲在树下,明显感受到了萦绕在戚少商身上深深地哀思,看着戚少商把河灯悠悠的放进了河里,以一种庄严肃穆的姿势望着远去的河灯默默不语。

顾惜朝隐约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从旁人嘴中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戒心体味出自己和戚少商的过去并不简单。看着戚少商惆怅萧索的背影,顾惜朝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无奈的顾惜朝抱着河灯朝河边移了移身子,伸长手臂把河灯也放进了河里。河灯随着河水颤颤巍巍的飘远了,顾惜朝这才拽拽戚少商的衣角,把手伸到戚少商手边,仰着头说:“拉我一把,腿麻了。”

回去时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不怕被挤散了,顾惜朝也没有理由让戚少商牵着他走了。垂着头慢了戚少商半步,瞄着戚少商的侧脸,顾惜朝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没留意脚下的路,顾惜朝不小心被一块翘起的青石板绊了一下,轻呼一声,摔在了听到动静转身扶人的戚少商的怀里。戚少商轻轻拍了拍顾惜朝的后背,忍着笑,叹口气说道:“怎么不看路啊……晚上走路留心脚下。”顾惜朝红着脸从戚少商怀里出来,点了点头,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回到六扇门时大家都还没睡,在大厅里坐着不知道在聊什么。看到两人回来了,追命朝他们笑了笑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戚少商送开了顾惜朝的手,走过去问:“出了什么事吗?”

无情喝了口茶说:“西北出了大案,我们几个走不开,你对那比较熟悉,你去一趟吧。”话音刚落,除了戚少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站在门口,裹得严丝合缝,仰着头看月亮,等着戚少商的顾惜朝。

戚少商没有看顾惜朝,在心底默默盘算了一下,说:“我争取三个月之内回来,他……你们帮忙多照看一下吧。”

躺在床上,戚少商搂着顾惜朝,吻了吻顾惜朝的额头,想着怎么跟他开口。这时顾惜朝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出:“我们过去关系不好吗?”

戚少商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整理一下措辞回道:“恩……从前我们是知音,然后闹了点矛盾……”

“我是不是杀过人?”

“惜朝……你……”

顾惜朝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开,推开戚少商,把身子扭到另一边,卷走被子不理戚少商。

戚少商这才想到可能是自己今晚情感流露的太明显了,让顾惜朝察觉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戚少商凑过去,把顾惜朝人带被子一起抱在了怀里,蹭了蹭顾惜朝的后颈,说:“都过去了,惜朝……现在我很满足了。我一直把你当知音,一直都是,永远都是。你身子不好,不要想太多,好好养身体才重要。”

见顾惜朝还不理他,戚少商不得已开口:“明天我要出趟远门,最快三个月才能回来。你不要乱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听无情他们的话……”

话还没说完,顾惜朝呼啦一下掀开被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戚少商,一言不发。看够了才又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戚少商又叹了口气,用了点内力把顾惜朝捞了出来,揽在胸前,用被子把两个人包住,不顾顾惜朝闹腾死也不放开。顾惜朝闹腾累了,歪在戚少商怀里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屋里只剩顾惜朝一个人了。

在以后得三个月里顾惜朝按照戚少商说的那样好吃好睡,每天坚持练武,一套一字剑法耍的虎虎生风,虽然没有内力,但招式精妙,连冷血看了都赞不绝口。期间戚少商不是没传过信,顾惜朝总是当着送信人的面狠狠地掷在地上,等人走了,才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抖开里面的信,脸红完了后再叠好收起,压到床褥下面。

结果戚少商还是因为受伤,耽搁了时间,晚回来了半个月。当抱着两罐炮打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戚少商走进六扇门时,就听到捕快说顾惜朝在练武场练剑,连着五六天毁了七八把剑了。戚少商放下炮打灯就往练武场跑去,没进门就听到呼呼的风声和铮铮的剑鸣。一个没有内力的人能练到这个程度,练剑人的气可想而知。戚少商一到门口就喊了一声“惜朝”,顾惜朝听到后动作停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突然就发了狠的提着剑向戚少商奔了过来。一看这架势戚少商哪里还敢接,左躲右闪,后仰前翻。顾惜朝也不和他客气,刺挑砍撩,一招一式不留余地。戚少商旧伤刚好,又在马上颠了一路,体力本就所剩无几,刚一回来就被劈头盖脸的赏了一顿打。心力交瘁的戚少商最终抵不过顾惜朝狂风骤雨般的剑雨,被一剑伤了左臂。其实伤口不是很深,只是剧烈运动下加速了血液的流动,出血多了点。但这把顾惜朝吓坏了,一看到血立马扔了剑,拽着戚少商去找无情,全然不顾坐在无情对面笑的一脸春色的方小侯爷,非要让无情治伤。方应看倒是好脾气的自动告辞离去,无情则在顾惜朝一脸愧疚又焦急的表情中不紧不慢的给戚少商包扎了伤口,诊了诊脉,拿了个药膏给顾惜朝,才得了清净。

回了屋,顾惜朝找人要了洗澡水,小心翼翼的帮戚少商脱了外袍,然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陪”戚少商洗澡。戚少商从练武场到无情小楼再到屋子里,眼睛就没离开过顾惜朝,现在顾惜朝气色比走前好多了,脸也肉了一点,看今天打人的气势剑法也越发好了,头上插着的是七夕时送的簪子。戚少商笑眯眯的伸长受伤的左手,扶上了顾惜朝的肩膀,在感觉到人抖了一下后,酒窝更明显了。勾了勾顾惜朝的卷发,捏了捏顾惜朝的鼻子,掐了掐顾惜朝的双颊,看着顾惜朝乖顺的样子,最后才拉了拉顾惜朝的手,说:“惜朝,我没事。”

顾惜朝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戚少商又问:“有没有想我?”

顾惜朝红着脸摇摇头。

戚少商皱着眉委屈的说:“听送信的人说你都不看我的信,还有我受了伤才晚回来半个月的,刚一回来你就打我,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我?”

顾惜朝摇头摇得更凶了,连忙站起来说:“没有没有,你的信我都看了,在床褥下面压着呢!还有你受伤我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就……”

戚少商看顾惜朝急的乱走,也不管自己一身水,从桶里站起来,把顾惜朝扯进怀里,紧紧地搂住,低声说道:“别慌别慌,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等顾惜朝情绪平复下来了,桶里水也凉了,顾惜朝衣服也湿了。戚少商赶紧擦了擦身子,又把顾惜朝的湿衣服脱了,两个人就进了被窝。顾惜朝乖顺的窝在戚少商怀里,静静地闭着眼。戚少商一手搂着顾惜朝的腰,一手扶着顾惜朝的头,先是碰了碰额头,然后咬了咬鼻子和脸颊,轻轻地说了句:“嗯……长肉了!”不等顾惜朝反驳,张嘴就问吻住了顾惜朝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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